一位文物工作者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有天,爱人问他:文物啊,考古啊,对人的生活来说,似乎可有可无。你们做的这些有啥用呢?
他没有回答,只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失忆了,什么感受?
那很难受的。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不知道过去,又何谓将来?活着,又好像没有活着。
这,也是今天这期浙江考古年度盘点想要告诉你的事。
12月20日-22日,浙江考古界的奥斯卡奖——2020年度浙江考古重要发现汇报会将在绍兴举行。由浙江省文物局指导,浙江省考古学会主办,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承办,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宁波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温州市文物保护考古所、绍兴市文化广电旅游局协办,钱江晚报支持。
从2015年开始,这张属于浙江考古的的年终榜单总在冬日出炉,今年来到了第五届,而今年,有些不同,考古二字,始终保持热搜。考古工作者在思考,如何建设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考古学。而回到浙江,浙江考古人立足区域文化,对浙江一地的历史和现状展开了全面、系统、扎实、有序的研究,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特色。
这一特色,体现在浙江考古人的“行事作风”上。
长期的课题意识。围绕着稻作农业起源、文明和国家起源、越文化和越国考古、吴越国考古、南宋临安城和皇陵考古等等,在中国乃至国际学术界公认的考古学重大课题上,浙江考古都设置了发展项目,进行持续研究,向我们展现出浙江文化自古以来的创造性基因和精神。可以说,浙江的考古工作已经从单纯的物质文化史研究向古代社会复杂研究转型。
浙江考古发现的年度PK,也向每一个普通人敞开心扉,用自己的方式,回答“考古何用”。
浙江考古评选的结果并不硬性设置“几大”,以每年考古发现成果和学术价值的重要性来评判。今年入围的新发现一共有18个,当然,新发现远远不止18项。以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为例,2020年度(至2020年12月10日),共开展国家级主动性考古项目9项,共承担各类考古项目共计269项。各类主动性项目共计18项;配合基本建设等非主动性项目共计251项。
18个项目中,“新突破”和“填补空白”太多太多了——
8000年余姚井头山遗址横空出世,把宁波的人类活动历史又向前推进了1000年;安吉五福土墩墓,一个墩子一户人家,对讨论汉代浙江地区社会组织增添了新材料;敖干2号窑,是临安天目窑遗址首次进行的主动发掘项目,原来这里是美美的黑釉盏主要烧造址之一;宁波地区首次出土简牍类文书;更别说这些历史课大男主的故事——吴越国王钱镠的衣锦城、首个考古发掘确认的你的精神导师王阳明的居住遗址、宋六陵二号陵园的复杂结构,远远超越了文献记载……
钱镠的衣锦城,大型排水沟遗迹(南城墙遗址,左为北)
这一年,钱江晚报记者一路追着它们深度慢跑,这些故事,你或许在“小时新闻”客户端中读到过,但今天要讲的这两个新发现,没有“故事”,甚至有点小众,没有余姚海鲜带货第一村那么带感,没有历史大IP,它们只是史书里的只字片语,而大部分,更是无字天书,也是那个时代最普通的生活场景。
但它们的发现,却直指考古的本质——回到野外,回到地层。这一次,我们不讲故事,我想跟你讲讲,这座土墩墓是怎么做的,怎么塌的;这块水稻田在长达2000年的时间长河里,如何三起三落。
我想告诉你,考古是一门学科,也是一门科学,那些“没故事的男同学”——遗迹,要远远大于遗物——我们关心的宝贝、故事和八卦。
而天书的破解,需要靠“枯燥”的地层学的聚落考古和科技手段来解决。如何解决?没有其他法门和神器,只有一双手,和几个重复动作:铲边、刮面、剥剔。
人类探索历史的每一次突破,无非是这样朴素的道理——上天入地,动手动脚,寻找“小石头”,并与它们日复一日地相处、琢磨,等待质变。
浙江考古人将如何讲述他们的发现,请进入“小时新闻”客户端,跟着我们,走进远古。